2022/02/22 解構中共冬奧會「次國家級外交」策略

壹、前言
        在北京冬季奧運會前夕，美國西雅圖市周邊的斯特拉孔市(Steilacoom, Washington)市長穆裡（Dick Muri）、塔科馬市(Tacoma, Washington)市長伍達德斯多(Victoria Woodards)，分別致函習近平，預祝冬奧會圓滿成功，並得到習近平回信。然而正逢美國對北京冬奧會進行外交抵制的大環境下，這種繞過國家聯邦政府的「次國家級外交」(Subnational diplomacy)，不僅凸顯美國聯邦與州市地方的政治矛盾，更成為中共對內部與國際社會進行政治宣傳之工具。基此情勢見微知著，中共正意圖規避抗「中」聯盟的政治與意識形態紛爭，轉而持續應用「次國家級外交」策略。不僅利用西方國家地方政府、社會基層結構與利害關係人，對抗或緩和各國對「華」政策，同時更企圖用以論述「中國」所偏好的政治進程。
貳、「次國家級外交」充滿辯證思維
        2020年8月24日，習近平在經濟社會領域專家座談會上講話，不僅強調要「以辯證思維看待新發展階段的新機遇新挑戰」，並且運用矛盾論進行表述：「我們要辯證認識和把握國內外大勢，統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域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深刻認識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展變化帶來的新特徵新要求，深刻認識錯綜複雜的國際環境帶來的新矛盾新挑戰，增強機遇意識和風險意識」。同時，習近平也揭示當前在推進對外開放中要注意的兩點：「一是凡是願意同我們合作的國家、地區和企業，包括美國的州、地方和企業，我們都要積極開展合作，形成全方位、多層次、多元化的開放合作格局。二是越開放越要重視安全，越要統籌好發展和安全，著力增強自身競爭能力、開放監管能力、風險防控能力，煉就金剛不壞之身。」可見，從習近平相關針對性的表述看來，「次國家級外交」既充滿辯證思維與矛盾論運用，也在論述「中國」所偏好的發展和安全之政治進程。
參、中共領導人訪美經常運用「次國家級外交」
        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公共外交與全球溝通研究所主任尤曼斯（William Youmans），評估斯特拉孔市和塔科馬市市長願意藉由致函方式去和習近平取得聯繫，認為係與兩市發展背景有關。一方面，兩市都比鄰西雅圖地區的海軍基地，當地都有大批具有軍事背景的居民，兩市長或許想表明，在美「中」之間日益對抗的背景下，兩國民眾不必是相互隔絕的關係。但他認為，在這種背景下，兩國間地方上即便要建立更適宜的公共外交關係，可能也未必需要向對方的最高元首寫信致意。再方面，西雅圖同時也是大陸對美國投資的熱門地區，西雅圖所處的華盛頓州，在爭取大陸投資方面，向來係美國各州中名列前茅；在美國所有城市中，西雅圖也曾經是陸方排名第一的貿易夥伴。事實上，西雅圖的基礎設施建設、房地產等都有大量陸資投資，尤其當地波音、微軟等高科技指標產業，向來就吸引著大陸方面的參與和交流。中共前國家主席胡錦濤於2006年訪美，以及習近平2015年訪美時，都把西雅圖做為「次國家級外交」首站。當時習近平訪美，還曾經到訪塔科馬市的林肯高中（Lincoln High School），更充分反映「次國家級外交」既「包括美國的州、地方和企業，我們都要積極開展合作」，也意圖在「形成全方位、多層次、多元化的開放合作格局」。
肆、結語
        熟悉北美地方政治的加拿大艾伯塔省克里莫納(Alberta Cremona)「華」裔議員、大陸民主人士石清(江蘇省人，1989年在大陸入獄達7年)，分析指出兩市長寫信給習近平可能有經過中共官方運作，因為「中國的駐外機構對國外的這些小市小鎮都很關注，其實共產黨收買這些小市小鎮非常容易，他們到那個地方去投資就好了，因為小市小鎮需要大量的投資。」再者，國際新興知名英文政治期刊《外交家》(The Diplomat)，主要從事亞太地區政治社會動態之報導與評析。近期於2022年1月4日，發表「拜登政府下的中美次國家級交流」(China-US Subnational Exchanges under the Biden Administration)專文亦指出，雖然川普(Donald J. Trump)政府時期以來，致力於應處中共次國家級影響力行動，以及聯邦政府與「中國」保持必要的緊張態勢，然而目前雙方卻仍在提升次國家級關係，特別提出警示。尤其，美「中」之間的競爭合作關係是多面向的，其中明顯的趨勢乃是中共正在利用兩國間的地方關係，做為影響美國對「華」政策的工具。可見，即使中共面對美國倡議的抵制北京冬奧會行動，仍在利用西方國家政體多元和去中心化的對立特點，以及民主政治政治碎片化(Political fragmentation)權力分散在不同派別與勢力的矛盾因素，使得民主政府難以有效運作。從而，中共意圖有系統地拉攏、鼓動各國地方政府，從次國家級層面對抗、緩和各國的對「華」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