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22 烏克蘭危機誘發「中」俄「金融聯盟」情勢

壹、前言
        當俄羅斯被指控在烏克蘭邊界集結軍隊為入侵做凖備之際，也面臨來自美國和盟國實行大規模經濟制裁的威脅，對象除普丁(Vladimir Putin)身邊大亨和官員之外，同時美國還示警要制裁與俄羅斯合作的中國大陸公司。事實上，自2014年俄羅斯兼併克里米亞引發烏克蘭危機以來，西方制裁行動已誘發俄羅斯和中共合作，降低對美元的依賴，甚至可能導致「中」俄形成「金融聯盟」。「中」俄加強經貿合作與應對西方制裁的能力，見諸2019年習近平曾抵達莫斯科進行國事訪問，而今普丁更係全球首位明確表態出席2022年北京冬季奧運會的國家元首，並於今(2022)年2月4日與習近平舉行會談。習近平指出，面對國際形勢，雙方「矢志不渝深化背靠背戰略協作，肩並肩維護國際公平正義」，同時彼此發表「關於新時代國際關係和可持續發展的聯合聲明」，並簽署多項經貿金融合作文件。俄羅斯因烏克蘭危機引起美國與西方制裁，誘發「中」俄另闢蹊徑「金融聯盟」合作趨勢。
貳、「金融聯盟」衍生「背靠背戰略協作」
        美國制裁俄羅斯，不僅威脅凍結對象在西方國家之帳戶，美國盟友甚至討論禁止俄羅斯使用被稱為全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 SWIFT)的全球銀行金融通信系統。若俄羅斯被禁止使用SWIFT支付系統，加上計劃中的其他金融制裁，俄羅斯的銀行和金融系統將會受到很大衝擊。美國對伊朗進行經濟制裁中，就包括將伊朗排除出SWIFT，以此在金融上孤立伊朗。對俄羅斯而言，被SWIFT排除，不僅威脅到國家安全，而且涉及戰爭與和平問題。2021年12月普丁與習近平在視訊會晤時，即曾宣布支持建立獨立於第三國的金融基礎設施，以方便相互貿易結算。俄羅斯為減少被排除出SWIFT的衝擊，建立了專屬的國際支付系統「俄羅斯金融訊息傳輸系統」(System for Transfer of Financial Messages, SPFS)，中共也組建「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s System, CIPS)。而今，俄羅斯正與經貿夥伴一起努力降低美元在國際結算中的比重，與此同時和貿易夥伴國轉向以本幣相互結算。今年2月2日，俄羅斯駐「華」大使傑尼索夫(Andrey Denisov)，接受《俄羅斯衛星通訊社》(Sputnik News Agency & Radio)訪問時，更指出「俄中兩國正增加討論使用本國貨幣相互結算以及協調對抗制裁的問題」，「我們正與中國合作夥伴討論這個問題」。鑑此，「金融聯盟」不僅逐漸衍生為「深化背靠背戰略協作」，而且更需關注其可能引起的地緣政治效應。
參、「金融聯盟」反映特殊地緣政治戰略
        普丁前經濟顧問、歐亞經濟委員會一體化與宏觀經濟委員格拉濟耶夫（Sergey Glazyev），亦認為美國與「中」俄的地緣政治對抗加強，由俄羅斯、白俄羅斯、哈薩克、吉爾吉斯、亞美尼亞等前蘇聯國家組建的「歐亞經濟聯盟」(Eurasian Economic Union, EAEU)，應該和中共加強資源方面的合作，維護自己的獨立，並強調俄羅斯和中共貨幣金融合作的重要性。2020年10月26日，格拉濟耶夫在「一帶一路」與歐亞經濟聯盟對接視訊論壇上，即曾指出：「為了避免不斷增加的風險，我們必須專用本國貨幣」，「避免使用最通用的貨幣和『政治分離』沒有關係，而是為了保護歐亞經濟共同體成員國，讓他們的經濟免受他人控制」。據「中國」駐哈薩克斯坦大使館商務處網站公布訊息顯示，歐亞經濟聯盟內部用成員國貨幣結算量已接近50%。目前歐亞經濟聯盟國家和大陸貿易量的一半，不經由國際通用的SWIFT跨境支付系統。可見，今後歐亞經濟聯盟將建立專屬的貨幣金融體系，俄羅斯和中共之間已經建立了類似資金轉移渠道。其中哈薩克做為中亞5國最大國，以及具有地緣政治輻輳作用，對「金融聯盟」將產生鏈結效應。
肆、結語
        隨著美「中」貿易爭端升級，以及美國加強對大陸企業、機構和官員進行制裁，不僅令中共擔心會遭到金融制裁，甚至被排除在美國主導的SWIFT國際清算系統之外。固然，中共增加了「去美元化」的動力，把人民幣國際化做為一種長期戰略，但並沒有像俄羅斯輿論直截了當提出「去美元化」或挑戰美國全球經濟主宰地位。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副主席方星海，於2020年6月22日，在北京財新夏季峰會即曾指出：「外部金融壓力令人民幣國際化成為更迫切的課題，今後十年應該加快推進人民幣國際化」。他也列舉說明美元資產價值面臨的不確定性增加，以及美國貨幣政策增加全球貨幣金融體系的不穩定。同時，方星海還指出中共依賴美元支付的對外貿易安全性問題，表示「俄羅斯企業和金融機構受到制裁已經說明依賴美元支付體系的問題，中國需要未雨綢繆，做好真正的應對凖備」。而且，還強調：「中國需要同時推進『一帶一路』和人民幣國際化戰略，主要依賴外匯會制約『一帶一路』的勢頭」。概括看來，烏克蘭危機與美「中」貿易爭端，誘發俄「中」「金融聯盟」，「一帶一路」尤其是中亞國家將對「金融聯盟」產生鏈結效應。未來「中」俄「金融聯盟」如何落地實現，仍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