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28 陸政策搖擺 跨國企業急「脫鉤」

      8月24日，「中國社會科學院」下轄「中國歷史研究院」課題組，發布「明清時期『閉關鎖國』問題探析」專文，因指涉藉歷史典故，美化、合理化「閉關鎖國」，被影射當前疫情「清零政策」，以及全球經濟脫鉤、供應鏈斷鏈等議題，而引起網路熱議。同月9日，中共「中央」機關報「人民日報」，刊登「『疫情要防住、經濟要穩住、發展要安全』—習近平總書記引領高效統籌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發展述評」。由於刊登時機緊扣「北戴河會議」之後，不僅成為觀察當前中國大陸發展路線之重要風向球，且該文多處觸及「要提高產業鏈供應鏈穩定性和國際競爭力」、「推動形成國際競爭合作新優勢」等高度敏感議題。尤其，該等議題聯繫著中國大陸與全球經濟脫鉤、供應鏈斷鏈之說法，是否已具有成效？抑或真實的情況恰巧相反，全球貿易和投資仍然源源不斷地流入中國大陸？以及中共能否牽制印太經濟框架安全合作，甚至讓歐美國家彼此在對中國大陸經濟脫鉤反應，產生利益矛盾或立場分歧？後續發展情勢，引發識者高度關注。
   近年來，隨著中共強化軍力、地緣政治影響力擴大，時任美國總統川普，對中共強硬派之幕僚擔心，美國和世界對中國大陸經濟的依賴，會使其在戰略上處於弱勢。從而，與中國大陸「脫鉤」倡議，乃應運而生。然而，在經濟高度全球化前提下，理論上，罕有國家能與美國或中國大陸斷絕往來；事實上，有識者正在倡議與試探割裂這種關係的可能性。持以這種被稱為「脫鉤」行動的倡議與試探者，認為世界已變得過於依賴中國大陸製造業巨頭，與中國大陸「脫鉤」將成為必然目標。所謂「脫鉤」乃指兩種或兩種以上活動分離開來，或以不同方式發展的情況。
   為了擺脫中共影響力，當時川普政府還希望通過徵收關稅來轉移位於中國大陸的生產線，並與其高科技產業往來保持謹慎。而今，「脫鉤」派不僅主張把中國大陸製造工業零組件排除於高科技和軍事相關產品、限制中國大陸對美投資、對其商品徵收關稅，甚至限制對中國大陸人民發放簽證。固然，美國還未見明確「脫鉤」政策，事實上，中共幹部官員卻已為全球兩大經濟體，不再過於需要對方的時代做論述與應對準備。例如，中共制定「中國製造2025」，即規劃使「中國」在目前由西方主導的先進製造業領域，實現自給自足，並具備全球競爭力。從而，中國大陸與全球製造業最大經濟體德國之貿易投資動向，不僅格外引起關注，且中共也在大力發展本土高新科技產業，以期不再依賴美國製造工業零組件和技術。鑑此，全球經濟「脫鉤」的未來，似乎不再遙遠。然而，中共在面臨「脫鉤」與後疫情全球供應鏈衝擊下，全球貿易和投資卻出現背反趨勢，仍朝向中國大陸投入與往來。全球經濟「脫鉤」，是否因為對中國大陸市場產生「大到不能倒」似是而非的弔詭現象，或者因為「脫鉤」說法，反而墊高中國大陸市場之稀缺性。從而，不僅出現全球貿易和投資朝向中國大陸之背反趨勢，甚至更出現中共利用分化歐美國家與中國大陸「脫鉤」、「斷鏈」之戰略想定。
 中國大陸經濟持續在房地產低迷、嚴重能源短缺，以及清零政策衝擊全球供應鏈的三重打擊下，中國大陸既未與全球經濟脫鉤，全球貿易、投資、外企、基金，仍熱衷中國大陸市場投資；甚至，中國大陸經濟可能正在轉向內向型，卻缺乏證據表明「去全球化」正在中國大陸扎根，或者外國公司正在全面撤出中國大陸。據上海美國商會2021年9月份發表報告顯示，在125名受訪者中72%表示，並未計畫在未來3年內將任何生產遷出中國大陸。事實上，美陸貿易統計數據，並未完全反映此趨勢，因為美國與國際對陸貿易步伐正在放緩。不僅蘋果、高通、愛迪達、耐吉、樂天、三星等大型跨國公司，因中共政策不確定高風險、美「中」競逐加劇、地緣政治惡化等因素，陸續宣布撤出中國大陸，轉向彼此供應鏈互信國家進行「友岸外包」貿易；即使未全面撤出者，也大幅減少中國大陸運營。
 德國「經濟研究院」，於8月8日發布《地緣政治挑戰及其對德國經濟模式的影響》稱，如果出現西方國家與中國大陸雙邊「脫鉤」情況，中國大陸GDP降幅會高達2.27%。此數據將遠高於西方國家的GDP損失，中國大陸將成為最大輸家。同時，如果德「中」發生貿易問題，其對德國關鍵經濟產業，認為將會變得非常艱難，甚至要付出6倍於英國脫歐之代價。可見，美國對中國大陸「脫鉤」政策，不僅與重要夥伴德國還存在利益矛盾與立場分歧；甚至，也有利於中共藉此矛盾分歧，進一步分化美國夥伴間經濟安全合作關係。雖然，歐亞國家與德國對中國大陸「脫鉤」步調不一致，卻有部分國家出於供應鏈和國家安全考量，以及中共政策不確定風險，正在加大企業遠離中國大陸市場。
 美國總統拜登仍持續川普政府對中共強硬路線。美國社會普遍認為，無論是出於經濟還是國家安全原因，美國必須通過減少對中國大陸產品和供應鏈依賴，以與中國大陸「脫鉤」。而且，與中國大陸「脫鉤」，在美國國會獲得兩黨普遍支持。然而，美國工商界和經濟學者，對美「中」脫鉤政策並非異口同聲、保持一致。因為，即使美「中」脫鉤在國會得到兩黨支持，但是經濟「脫鉤」是一項非常艱鉅任務。尤其，如果拜登政府想要「脫鉤」成功，不僅必須重新整合美國與全球化經濟，而且還要確保中國大陸的大貿易夥伴和投資者國家之合作參與。概括看來，美「中」脫鉤政經情勢，在中共「20大」後，其政策不確定性透明度問題，顯然將會成為觀察中國大陸「去全球化」之重要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