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17 中共人工智能管理陷入兩難困境

回顧中共數字經濟歷程，可追溯自2014年，廣東省最早在地方成立大數據局，隨後中國大陸各地紛紛根據地方特點，成立相應的大數據局或數據中心。早期這種基於地方政務成立的數據局，一般是源於政務服務及公共服務要進一步擴展到智慧城市的建設。但隨著5G時代到來，移動網路進一步普及，數據量呈現指數級增長，處於地區性有限型的數據局、數據中心，不僅越加顯得力不從心，並在數位經濟發展的浪潮中，長期存在「大而不強」及「快而不優」的雙重困境，在關鍵領域創新能力不足、傳統產業數字化發展相對較慢且數字鴻溝亟待彌合等問題。
 
    今年6月6日在上海開幕的「2023世界人工智能大會」，這個會議不僅是由中共官方創設，更反映中國大陸人工智能發展得經常依附黨國體制政策主導的現實。不僅官方可輕易取得各項數據為政府服務，甚至做為政治統治與社會監控的工具，進而具體表明中共人工智能發展，既缺乏市場主導力量，也缺乏公民社會自由市場的機制。即使6月26日以「人工智能時代：建構交流、互鑒及包容的數字世界」為主題，在山東濟寧曲阜召開世界互聯網大會數字文明尼山對話，成為世界互聯網大會國際組織成立後，首度舉辦的專題性活動。然而，全球移動通訊系統協會首席執行官洪矅庄，在開幕致詞時明確的指出「只有在道德準則的約束下，人工智能才能真正的改善世界」，「我們必須立即共同努力建構一個可信賴的環境，建立以人為本的方法體系，確保人工智能對於每個人都可靠、負責和公平」。洪矅庄一語道破了人工智能的發展還有賴「道德準則」和「方法體系」；事實上，人工智能發展面臨技術創新與法制進程雙重壓力下，也亟需組件全面性機構進行統一領導。自今年2月底，中共中央及國務院印發《數字中國建設整體佈局規劃》，宣稱要「打通數字基礎設施大動脈」及「暢通數據資源大循環」，所以在6月6日那天，國務院發布了《2023年度立法工作計畫》，公告將《人工智能法》草案，列入預備提請國人大常務委員會上的審議清單。
 
    然而，檢視《數字中國建設整體佈局規劃》中，宣稱未來將要「推動公共數據匯聚利用」、「構築自立自強的數字技術創新體系」，不僅表明中國大陸數字經濟「大而不強」及「快而不優」的困境，更可見的困境是，即使中共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雖已制訂《互聯網信息服務深度合成管理規定》等中央層級規章，地方層級如深圳市，也曾發布《深圳經濟特區人工智能產業駔進條例》，然而，對人工智能發展監管的全面性法律規範仍然缺乏。很顯然的，中共人工智能發展，已面臨公共數據匯聚利用、數字技術創新關卡以及必須立法監管的困境。
 
    今年4月11日中國大陸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根據《網絡安全法》、《數據安全法》及《個人信息保護法》，起草《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辦法》的通知，向社會大眾公開徵求反饋。該意見稿強調「生成式人工智能產品或服務應當遵守法律法規的要求」，其生成內容「應當體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得含有顛覆國家政權、推翻社會主義制度、煽動分裂或破壞國家統一，宣揚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宣揚民族仇恨、民族歧視，暴力、淫穢色情信息、虛假信息，以及可能擾亂經濟及社會秩序的內容」，同時，也規定提供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的企業，除了需要承擔該產品生成內容生產者責任，依法向網信部門申報安全評估及上報算法外，也應「採取措施防止出現種族、信仰、性別、年齡及職業等歧視，並防止生成虛假訊息」，並依《網絡安全法》「要求運戶提供真實身分信息」。整體來說，中國大陸的立法，並沒有契合國際人工智能管理的主流趨勢。
 
    概括看來，相較於歐盟委員會於2021年頒布的《人工智能管理法》草案，中共網信辦所提前述徵求意見稿，卻為人工智能發展劃上政治紅線，不僅更著重維持「社會秩序及國家安全」，顯然也要奉行《數字中國建設整體佈局規劃》的政治路線，堅持和加強黨對數字中國建設的全面領導，在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下，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加強對數字中國建設的統籌協調、整體推進及督促落實。以此相對於歐洲議會議長梅索拉主張：「未來要對人工智能進行持續、明確的限制，任何技術進步都必須與基本權利和民主價值觀齊頭並進」，「有很多事情是無法被數位化的，像是情緒、意志及判斷」進而對照前述洪矅庄所指的「只有在道德準則的約束下，人工智能才能真正的改善世界」，更可見中共人工智能管理進度，還沒有跟上國際的主流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