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13 國際社會出現切斷大陸「姊妹城市」特殊情勢

壹、前言
        俄羅斯於今(2022)年2月24日入侵烏克蘭後，英國中部城市諾丁漢（Nottingham）市議會，隨即在3月初宣布，和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Minsk）與俄羅斯克拉斯諾達爾市（Krasnodar），切斷「姊妹城市」(Sister cities) 友好關係，並且即時生效。近期5月底，英國當地港人團體「諾丁漢與香港站在一起」（Nottingham Stands with Hong Kong）發起連署，呼籲當地市議會基於同一準則，和大陸「姊妹城市」寧波市進行切割。同月30日，李家超獲中共國務院總理李克強任命為香港第6任行政長官，在7月1日就任前夕，英國110名跨黨派國會議員(包括86名下議院議員24名上議院議員)，連署致函英國外相特拉斯（Liz Truss），促請英國政府審查和侵犯人權有關的「中」港官員在英國的資產，為推出針對香港之制裁令而鋪路。該連署信係引述總部設於倫敦的非政府組織「香港監察」（Hong Kong Watch），於今年4月21日發布「『愛國者治港』：香港官員與立法會議員在海外持有多項物業」(“Patriots Only”: Hong Kong officials and lawmakers’ property overseas)報告。值得注意的是，國際非政府組織與香港公民團體，在西方國家對制裁抵制俄羅斯與中共，採取多面向途徑，其相關情勢與後續政治影響力，值予關注。
貳、習近平親手抓「城市外交」
        2014年5月，習近平在「中國對外友好協會」(「全國對外友協」)成立60週年紀念活動，一併提出「民間外交、城市外交、公共外交」術語。事實上，習近平早年即具有美「中」「城市外交」經驗。1985年，習近平曾以河北正定縣委書記身分，用省級農業代表團名義訪問愛荷華州（State of Iowa），與時任州長布蘭斯塔德（Terry Branstad）會面。檢視「全國對外友協」於1954年5月成立以來，已與全球157個國家的413個民間團體和組織機構，建立友好合作關係，其姊妹組織「中國國際友好城市聯合會」(「國際友城聯合會」)，據可查證資料顯示，該會至2018年底，已與全球136個國家建立2,571對友好城市關係。由「全國對外友協」成立歷史，以及2012年習近平擔任中共中央總書記之後，於2014年即主持「全國對外友協」紀念活動看來，中共顯然將「城市外交」藉由公共外交、「姊妹城市」等形式，做為總體外交戰略之重要依托。近期西方國家與國際重要智庫則以「次國家級外交」(Subnational diplomacy)概念，描述中共「城市外交」，係利用西方國家地方政府、社會基層結構與利害關係人，對抗或緩和各國對「華」政策，以利「中國」所偏好的政治進程。
參、友好城市實即係外交統戰工作之實踐
        「全國對外友協」、「國際友城聯合會」自2008年起，每兩年與主要地方政府聯合主辦「中國國際友好城市大會」。不僅習近平曾於首屆大會致辭，該會既係中共與友好城市最高規格的國際會議，也宣稱「旨在加強中外政府對話與合作」，「服務我國總體外交」。友好城市「次國家級外交」看似地方政府活動，實質上則是為總體外交服務，甚至著眼於培養未來國家領導人交往工作。對中共而言，友好城市實即係外交統戰工作之實踐，包括：(一)友好城市交往是非主權性的，並不代表國家，當國家間關係出現矛盾衝突時，友好城市外交仍然可以進行。見諸1989年大陸發生天安門事件後，西方國家對中共實施制裁，美「中」高層交往暫停，1990年7月7日時任上海市委書記朱鎔基，即曾率領武漢、重慶、合肥、寧波、太原5位市長共同訪美，就美國對「華」最惠國待遇與雙方經貿利害關係進行溝通。 (二)「次國家級外交」行為不僅在經濟領域的作用顯而易見之外，同時也可發現，美國多位國家領導人就是來自次國家級政府。例如，歐巴馬(Barack Obama)之前的5位美國總統中，有4位是出身自次國家級首長，包括曾任喬治亞州州長卡特(Jimmy Carter)、加利福尼亞州州長雷根(Ronald Reagan)、阿肯色州州長柯林頓(Bill Clinton)、德克薩斯州州長小布希(George W. Bush)等。
肆、結語
        見諸2020年4至5月間，瑞典上百座城市針對中共隱瞞COVID-19疫情與戕害人權問題，從而與大陸相關城市解除「姊妹城市」關係，其中瑞典第2大城市哥德堡(Gothenburg)與上海市解除長達34年「姊妹城市」關係，最引起國際社會矚目。對中共而言，友好城市既為總體外交服務，也著力於培養未來國家領導人交往工作。基此看來，當「諾丁漢與香港站在一起」呼籲切割寧波「姊妹城市」關係，不僅投射出反制中共外交的戰略意涵，尤其切割寧波更具有針對性與策略作用。據「寧波市外辦(港澳辦)2020年工作總結與2021年工作思路」顯示，該市締結友好城市總數達107對。該市對中共總體外交之戰略作用，不僅反映在其做為「一帶一路」海上絲路的「前沿陣地」；甚至該市也承擔重要的外交統戰工作，要「充分挖掘『寧波幫』和在甬外籍人士等全市外事資源」，並舉辦「世界『寧波幫·幫寧波』發展大會等活動，支持培養一批具有寧波特色、帶動性強的涉外交流品牌」。可見，從寧波的戰略地位與統戰作用角度看來，若「姊妹城市」關係遭切割，恐引發政治連鎖效應。